或许你会有一天怀念,可是我已不在

白色限定精灵旅社圣诞音乐会.启奏

右位性转,拿拿蛇塑


《与蛇》

请给我灵魂炽热拥抱,一次就好



你是否见过雪?

 

在这个雪的季节,无论你是否有机会和它近距离接触。

 

都请停下脚步,来我的旅社歇上一会儿,喝杯热茶。

 

我再送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给你听。

 

 

朴栀橙是个雪女,一辈子都必须住在有雪的地方。

 

但雪会化,气温会回暖。

 

这意味着她必须在每一个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背起行囊去往刚入雪季的新地方。

 

雪女天生有对雪的灵敏嗅觉,她总是能及时找到新住处。

 

但她并不因此感到快乐,她离不开雪,却也渴望温度。

 

渴望可以在自己因为背的太重不小心摔在雪地里时被搀扶起来的温度,渴望每一个寂寞难眠的长夜能有温暖的吐息轻轻敲打在自己耳畔的温度……

 

那种渴望有时竟会强烈到让她落泪。

 

 

她应该是没有感受到过这种温度的。

 

可她却会在心底升起一股近似于思念的感情,思念这种温度。

 

 

思念如潮水般浮浮沉沉,并在她第424次迁移时达到了某种极致。

 

那种使心脏酸胀的感觉令她猝然晕倒在雪地里。

 

混沌的识海本该如同她的生活一般平静无波,然而却有一阵细碎的声响在雪里沉浮。

 

那声音离她愈来愈近,愈来愈近,直到耳朵接收到清晰的信号,她才迷迷糊糊的反应过来。

 

那像是蛇在“嘶嘶”吐着信子。

 

 

醒来的时候,隐约觉得有些透不过气,像是被人用手扼住喉咙。

 

但是力度不重。

 

她挣扎着用手去摸,触摸那冰冷的桎梏。

 

那桎梏却收了力道,滑动着将自己盘在朴栀橙的手心。

 

原来是一条银白的小蛇。

 

 

“别怕我哦”

 

或许是朴栀橙瑟缩的样子太惹人怜爱,银蛇居然口吐人言,安慰起她来。

 

“我是叽颂尼的礼物呢,专门到这里来陪你的。”

 

“叽颂尼?”

 

莫名的,这个称呼缓解了她的警惕。

 

 

“是的呢,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啊?可以是可以………”

 

“那叽颂尼以后请叫我渽民哥哥哦~”

 

“诶?”

 

 

小蛇眨眨眼,趁着朴栀橙的讶异尚未散去,直接蹦到地上,在雪中幻化成一名少年。

 

“以后请多指教哦,我们雪女宝宝~”

 

 

罗渽民说到做到,在那之后直接住进了朴栀橙的雪屋。

 

等朴栀橙晚上睡迷糊了后知后觉发现手腕上有条蛇大叫出声时,他才幻化成人形以安慰名义趁机贴贴。

 

 

丝毫不觉得他人形男身和雪女同卧一榻有什么不妥。

 

 

不过他也确实很有分寸就是了,动手动脚的范围止步于人类正常兄妹的范畴。

 

只是过分熟练的揉脸摸头等一系列小动作很有都是肌肉记忆作祟的嫌疑。

 

不然他一条刚化形不久的蛇,上哪儿去rua小孩儿练手呢?

 

 

而且长久下来朴栀橙还真从原来的小心翼翼变得对他依赖很深。

 

 

因为雪女都是纯净而稚贞的,朴栀橙也不例外。

 

她是真正不识烟火气的存在。

 

 

而罗渽民的到来又恰好打破了雪地寂寥的宁静。

 

 

 

他会用法术生火,给半夜饿醒的栀橙烧东西吃;

会在她不自觉鼓起脸颊时夸她可爱,也会用严肃的口吻禁止她喝冰水……

 

 

一条蛇的灵魂,一个人的躯壳,还会一点法术。

他是罗渽民,是雪女见过最奇妙的存在。

 

他恰到好处的出现,悠悠然靠近她,用柔软的网将雪女的心包围。

 

 

 

这实在是让人感到幸福却负担的事啊。

 

第不知道多少次因为害羞躲避罗渽民玩笑式的轻吻后,栀橙这么想。

 

朝夕相处下来,他们已经可以算亲密无间了。

用人类视角看,很像刚确定关系的情侣。

 

奇怪的是,记忆里从未和异性接触过的朴栀橙不但不反感,还觉得每天这样和罗渽民一起很开心。

 

是不同于找到新住处得以生活下去的那种开心。

 

 

 

 

“罗渽民,你为什么要对我好呢?”

 

雪女有时候会问。

 

这不仅仅是出于对过于体贴的某人的顾虑,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接受的似乎太过理所当然。

 

明明以前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吧?

 

 

 

“你叫我什么?罗渽民吗?是想和我疏远吗?”

而罗渽民也从不正面回答,只是收起漂亮的笑脸,皱着眉头看她。

 

像是在生气,但更多的是委屈。

 

 

 

雪女是有点怕看到他这样的。

 

不是怕他生气,只是看到罗渽民那苍白的脸色和垂下的眼皮心里就会变得有些慌乱。

 

总感觉眼前的人下一秒就会化成粉末消散在雪里。

 

 

“没有啦,渽民哥,我没有啦”

 

她嘴笨,只能一个劲儿否认着,再逮着机会向对方示好。

 

以换来罗渽民那股劲儿过了以后继续心甘情愿的照顾她。

 

 

最开始她其实并不情愿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管东管西,可是罗渽民对自己很好,和他相处时也会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安心感。

 

而且那种令她心悸的痴望再也没有出现过。

 

 

 

蛇是冷血动物,却不知不觉温暖了她。

 

 

 

但有话说得好,没有人生来就是要照顾别人的。

 

罗渽民无缘无故出现,又任劳任怨的照顾自己——

明明他本人状态也不是非常好的样子。

 

真的没有别的目的吗?

 

还是说,他就是上苍送给自己的礼物?

 

 

 

 

朴栀橙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多追究了。

 

只是会努力把“我也该对他再好一点”的想法时刻挂在心上。

 

 

“心愿是征服宇宙,征服所有雪原,”

 

一次夜晚两人抬头便见流星,朴栀橙轻声许愿道。

 

 

罗渽民侧过头,只撑着脸看她。

 

雪女闭着眼,只觉脸颊发热,犹豫片刻,才补上一句

 

“还有”

 

虽然很难为情,但她还是想单方面对着流星起誓。

 

“照顾好渽民哥。”

 

偷偷睁开眼往旁边瞄,罗渽民抿抿唇,低头笑了。

 

 

 

入睡以后,朴栀橙做了梦。

 

梦见银蛇凉冷的鳞片,梦见罗渽民安静的笑容。

 

梦见他垂着眼眸对着营火缓缓开口“因为是栀橙,所以喜欢。”

 

 

然后就再也睡不着,怀着莫名期待的心情,将梦境告诉睡眼惺忪的罗渽民。

 

 

对方沉默了好久,久到朴栀橙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才开口“嗯,”

 

沙哑的嗓音像是浸了酒,吐出的言语格外醇香撩人“虽然有时候很没规矩,也,爱和我耍小脾气”

 

“但还是”

 

他顿了顿,声音逐渐变轻“很、喜欢啊。”

 

 

没办法对她生气,因为很喜欢啊。

 

 

第一次见面小小的一只,之后就一直在身边。

 

流的泪也好,笨拙的关心也好,无意识的撒娇也好……

 

好像全部都由我见证,见证她的所有美好和天真。

 

 

那么软软的脸颊肉,那么容易害羞的性格……

 

这个姑娘,她的一切,

 

全都只有我一个看到了。

 

 

我的叽颂, 世上最可爱的小姑娘。

 

哥哥想把所有你喜欢的都送给你。

 

 

虽然不能把自己也送给你,但是,但是,

 

不管到多少岁,哥哥永远疼爱你。

 

 

因为哥哥最喜欢你了。

 

 

罗渽民是在朴栀橙成为雪女的前一天献祭自己的。

 

 

他原本想体面的离开,把一切抛在脑后过新生活去。

 

但是不行啊……

 

如果就任栀橙和二十二岁的罗渽民一起被蛇毒侵蚀而死……

 

太残忍了不是吗?

 

他清楚这种残忍是会报应在自己身上的。

 

他真的会永远因此喜欢栀橙了,他会被这个姑娘折磨死的。

 

 

那还不如让栀橙重新活过来呢,他想。

 

这样栀橙就永远不会忘记,最爱她的人是渽民哥了。

 

 

结果最后还是选择让栀橙活过来,并且,

忘了他。

 

 

 

“哥哥很奇怪对吧,哥哥是奇怪的人”

 

献祭前他想起自己曾这样问过朴栀橙。

 

 

“没有啊,渽民哥明明是很特别的人来着。一点都不奇怪啊~很努力也很善良啊~”

 

嗯,这样就够了。

 

他闭上眼。

 

 

我们栀橙,哥哥要变成蛇了,

 

血液溅出来的时候,他闭上眼

 

你要好好的生活,

 

好冷

 

等哥哥来找你啊

 

好冷啊

 

 

 

“你知道自己不能在雪里滞留吗?”

 

临行前,巫师问他。

 

一如当年献祭前蛇精对他的叮嘱。

 

“你得了雪魂,等施了救人的法子,切记永远不要涉足雪原。”

 

全都在告诫他,别去找朴栀橙。

 

 

那又怎么样。

 

我想找就找,至于死不死是我自己选的。

 

 

不想再透过水晶球看她跌倒在雪地里无助的样子,不想看到她因为喝多了冰水肚子疼的直冒汗痛苦的样子……

 

我的笨蛋小妹,好像过得不是很快乐的样子。

 

 

无数次在心底感应到朴栀橙汹涌的思念,罗渽民觉得自己也快被淹没了。

 

我得去照顾她啊。

 

 

“因为我们叽颂尼是我养大的,”

 

因为她需要我。

 

 

所以,就不要命的回来找她了。

 

 

罗渽民近来愈发虚弱了,就连挤出一个笑容都显得费力。

 

问他,他也不解释,就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雪女,惹得对方脸红也不罢休。

 

饭也没力气做,只能化为蛇形整天躺在床上喘气。

 

 

朴栀橙手忙脚乱的生火想给他熬一碗热汤,水还没开锅子就“砰”地掉落在地。

 

 

床上的人却没有出声责问。

 

 

雪女眼皮直跳,丢下一片狼藉往里屋走,却被一层结界猛地弹开。

 

 

 

“罗渽民!你怎么样了?让我进去看看你!”

 

 

 

泪水蒙住眼睛,只有罗渽民的声音还能证明他还存在。

 

 

“叽颂,别说话了,好吵”

 

你刚刚又没有叫哥哥”

 

“一点都不听话”

 

“还以为你会长大了会乖乖的”

 

“结果对哥哥一点儿都不好”

 

“连抱抱我都不愿意”

 

“没良心的坏孩子,现在都没记起来吗?”

 

 

记得的,都记得的。

 

哥哥给我做过的鲫鱼饼,给我梳的辫子,生过我的气……

 

一切愉快的痛苦的独一无二的记忆,全都回来了。

 

 

 

 

朴栀橙哭的喘不过气,跌倒在地想爬爬不起来。

 

“让我看看你啊哥!”

 

 

不行呢罗渽民想。

 

我现在一定很难看,不能给你看呢。

 

因为你说过,哥哥像人偶一样漂亮呢。

 

 

可是我的宝宝哭的好可怜好可怜,哥哥也没力气啵啵你了……

 

别哭了……

 

 

罗渽民用最后的力气变换出法阵,送朴栀橙下山,也让她透过虚空再看自己一眼。

 

 

 

“叽颂尼~”他眼底倒映着的雪色是雪女见过最纯净剔透的。

 

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的弧度——罗渽民就算离开这个世界,也要含着一腔柔情,操持最美的姿态。

 

 

 

“我爱你呀,我爱你”

 

风代替睡去的少年传话。

 

 

 

“嗯,谢谢渽民哥”

 

寒风呼啸间,有液体滑过雪女的脸庞。

 

 

“我也,”

 

她突然对着漫山的霜雪呼喊起来,她知道哥哥选择体面的离去。

 

 

“爱你啊!"

 

 

当名为怯懦的枷锁被挣脱,她在雪原之中将心意昭告与谁?

 

 

渽民哥,我一直一直,都爱着你。

 

 

这话吼出来,霜听得到,

 

我听得到,

 

 

 

可哥哥,你,

 

还能听到吗?

 

 

不管罗渽民是否能听到,这片雪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没有了他蛇身修炼出的灵力供养,雪魂顶多保住一个朴栀橙。

 

……

 

“那雪女后来怎么样了?过得好吗?”

 

你这样问我。

 

我摇摇头“按理说雪女是该长存于世的,只要世上尚有冰雪莹白之地就有她的踪影。”

 

“但故事的最后一节,并没有明确交代她的结局。”

 

 

 

 

刹那间雪水崩泄,山摇地动,

 

埋葬过往岁月十多年。

 

 

“叽颂尼怎么都不抱抱哥哥?”

 

 

他曾疲惫不堪,累到无法再包容栀橙。

 

却也从未舍弃那片柔情蜜意。

 

只是他唯一想要的,好像永远得不到了。

 

 

到最后,雪女也没有主动抱他过一次。

 

 

 

“请给我灵魂炽热拥抱,一次就好。”

 

 

 

 

 

这究竟是谁的心声,又是谁将其吐露于这一片茫芒然雪白之间。

 

 

很多年后的听到这个故事的我们也就,

 

未可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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